每次看着烟花的时候,就会不自主地在脑子里构想出一群在地面上站立着的小孩。这些小孩一边指着烟花燃尽的尾巴,一边问着,“这烟花是放完了吗?”烟花这个事情,被自己在了我曾经的某个突发奇想的日记本的第一页,然而再没有第二页,这个本子也就如同烟花一样。

  我给三弟发了张烟花的照片,但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了。更早些的时候,他说自己还在做导师布置的工作,还喝着茶。现在没有信息过来,大概是睡下了。我本以为所谓1月1日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但这种人为的变化,还是象征了一些什么。室友也都睡下了,但我一点困的意思都没有。窗外球场的灯全都关着,在一片黑暗中。像那个等流星雨的夜晚。总有一些不能想象的东西,视野以外的一切、过去和黑的天空。

  在 MC 里面放烟花是筹划了已久的事情,但基本是对去年新年的一个致敬。一些奇形怪状的烟花飞在空中裂开来,接近两箱的烟花和各种纷繁的颜色,还是和去年一样四个人,但人换了几个。想起去年跨年时突发奇想地像开启了服务器,已经一年了。我离本科的寝室、本科的生活和本科的人都很远了。

  就在我离开歌唱的队伍的时候,L 发现了我和 X,她从手里取出四个纪念币,给了我们一人两个,说是冬奥会的纪念币。我说,“冬奥会志愿者?”但只是在银行里兑换的。四周除了路灯外没有什么别的光源,我看不清楚纪念币上面刻的内容,只是立刻想到了纪念币是很容易被空气腐蚀的东西。

  在回去的途中,看见围成一团的人,这团人中间站着几个正在唱歌的人。围着的人纷纷掏出手机录像,唱歌的人唱的大概是什么曲子的合唱。从钟楼回去的所有人都会经过这里,桥上也站着不少的人。一曲结束了,他们整顿了一下形式,然后又开始了新的一首歌。我们就这样往回走了,后面还很热闹。我突然想把口琴带过来吹一首国际歌,但又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离开这里吧。

  倒数的声音从二十到十,又到了零。不甘心地,下面仰望着钟楼的人又从十数到零。然而很失望的,没有声音从上面传来,下面站着的人高呼着新年快乐来缓解这种尴尬,然后细细簌簌地都开始离开这个地方。教学楼上的灯黑了,不会有人来敲钟了。大概没有人被安排来敲这个钟吧,我这么想。又有多少人在意这个钟呢。

  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许多人已经结束了自己的考试离开了这里,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更显得如此。没有什么人在路上行走——正走的人,大概都是朝着钟楼走。十二点后回到寝室要被记过,据说是这样的。但大概守门的阿姨是不想记过的,今天晚归的人会很多,不大醉还带着酒气已经很不错了。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我认为我大概适应了这个地方,但我绝对不喜欢它。在这里时间流逝的速度很快,人容易碌碌无为。在新加坡的时光就出奇的缓慢,现在想起来,像是在那里度过了一年的时间,在离开那里的时候却不一定如此认为。这里容纳了太多离群的内容,山上盘亘的长城总是让我在看向窗外的时候多看几眼。

  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是困难的,想要产生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的想法是困难的。这大概不被称之为无所事事。烟花被放置在地面,然后燃起了火星,从下方往上面行进,到了一个高的位置绽放开来,带着迅速蔓延的烟火味,光芒也随之消散了。这就是一个烟花。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想看这个烟花,是因为它美吗?或许对于古人来说,火的原理尚不清晰,烟花就更像是一种精巧又奇迹的东西,现代人从烟花中寻找什么呢。现代人从现代寻找些什么。PPLRDLL。

  Run rabbit run.

  Dig that hole forget the sun.

  And when at last the work is done.

  Don’t sit down it’s time to dig another one.

  Run rabbit run. Leave,but don’t leave me.

  Run rabbit run. And the General sat and the lines on the map moved from side to side。

  Run rabbit run. Far away, across the field. The tolling of the iron b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