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记(其一)
虽然在约定的时候看起来宽裕的时间,临到头来还是会觉得捉襟见肘。本来考试后异常闲暇的时间,现在看来也密密麻麻地堆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当然占用这些时间的包括这个约定本身。
概述
今天有三个饭局。
早上的饭局,其实只是一顿便饭,定在大学路。原意是希望带来上海少的H和R感受一下上海本土的早饭风格,但后面想想类似粢饭团、老鸭粉丝汤之类的东西,我并不清楚附近有什幺小店卖的出色。最后仔细想想还是定在了苏式点心店,也是我去过几次的一家。尽管找不着太沪式的点心,但稍稍猎奇一下还是可以。
中午的饭局是稍小一点的那个,定在南京路。这本来是只有四个人的饭局,本意是给X在上海火车站接风,然后方便下午的行程一起行动而排入日程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饭局参加的人数逐渐增多,在饭局当日前又加入了两三位,当日又加入了两位,让最后实际参加的人数涨到了8个人。这种奇妙的发展,导致其人员构成与晚上那顿饭局就高度重合了,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晚上的饭局人数稍多一些,定在五角场,基本上五角场周围一圈学校的老班级人物都出现了。这顿饭从计划开始就没有变化,并且座位也在前一天就订好了,属于完全不容忍变化的饭局。
除此之外是上海点心及天文馆的行程。
早饭
大学路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里面的店铺更新的速度很快,尤其是一楼的,大体一个学期就会更新好多家。二三楼等地方则更加稳定。大学路一楼的店铺大多是酒吧,掺杂着一些点心铺子、饭馆、咖啡店,和一些猎奇的小店,例如以动漫作为主题的Animate和一些网红店比如猫的天空城。临近着B站总部,这里掺杂有一些B站冠名的火锅和串串之类的东西。二楼则大多是饭馆,这里藏着一些贵而有格调或者便宜又朴素的小店,比如我喜欢的面馆、火锅店和寿司店就藏在这上面。不过这些店大多藏得深,也没有几块大招牌,每次发现一家新的好店的时候颇有寻宝的乐趣。三楼及更高就是一些娱乐设施和纹身店之类的东西了,是这数年间都不曾仔细考量过的部分。这条学校旁边的街活力且有一些趣味,周围的涂鸦和一些新潮的玩物,使得它周围的居民不得不被其魔力吸引而时不时来溜达一圈。
除了这条带着“大学路”名号的主街,它周围连着一大片店铺和商业区域。其东边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商场,大概大三左右的时间才竣工,以吃的为主,由于连着地铁站,在上下班时刻总是喧嚣不止。这条主街还牵扯着如同毛细血管的小街,并通往一些分叉。这里面照样找得到不错的东西,泰餐、新加坡餐、私房菜等比比皆是。
我将今日的早饭定在了这家店的尽头,一家叫“苏小柳”的苏杭点心店。虽说定在了这家店,实际我自己光顾的次数也不算多。不过幸好我每次到访都获得了不错的食物和体验,让我在这样尴尬的场合有一些可以推荐的地方。
早上我发现自己的电脑到了,于是选择先去取了电脑,使得作为东道主的我晚了一些时间。于是借这个契机,我发出了埋单的声明,以尽宾仪之礼。我照着自己的口味推荐了一些菜品,并按照他们的想法选择了一些,就简单地结束了这顿早饭。吃完已经九点三刻了。
苏杭点心胜在轻松简单的口感。和广式早茶不同,苏杭点心用得多的不是类似叉烧、粉蒸系列或者艇仔粥这样的油腻食物,而大多用酒酿、桂花、白面这样的组合。放在早上食用自然更加清新明快,但如若中午或者晚饭尝试它又会觉得违和,仿佛白饭没有搁置的地方,但不吃一些白饭又没有中国菜的氛围。这里面算得上相当油腻的是蟹粉灌汤包,但汤汁的鲜度和油腻程度压得相当好,足够厚的中性的面皮可以在诸多味道中周旋,获得较为恰当的口感。
点心
南京路,大概是上海最出名的步行街。其实这条街上是不太看得见上海繁华的气象的,这个气象得去外滩;这条街体现的是老上海的气象。这个占据市中心的街道中横列了很多老式的霓虹灯招牌,类似老字号眼镜店,糕点铺以及一些卖成品上海特色小吃的店都能在这里找到踪迹。但又不止这些东西,苹果华为三星在这里都有极大的门店,轻轻松松两三层的门面到处都是。甚至有一些完全想不到具有实体店存在的东西(比如m&m的巧克力球体验店等等),在这里也是包下了两三层的门店。这里的门店大概给人一种即使不怎么盈利,也需要开在这里的感觉,是一种称为门面的东西。
南京路是一大块盘根错节的范围,与之相邻的一大串带有地名的路,如陕西路、四川路等等都是藏着老字号的地方。而那些驰名现在的流行商品或者奢侈品店,则需要去稍微远一些的陆家嘴。这些店放在这里略微有一些格格不入。
而我们想寻觅的上海点心,就可以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叫“老大昌”的西饼店中找到。说是上海点心,其实想找的只有名为“鲜肉月饼”这一种。鲜肉月饼,在我尝试过第一次之后就一直占据了我觉得最有趣的沪式点心的高位。以至在R和H实际到达这里以前,就已经听我谈起了数次这个朴素的点心。我不希望由于这个行为而大幅度拉高了对于它的评价,导致他们实际品尝的时候感觉到巨大的落差而失望。(过分拉高评价似乎是我推荐东西时的一个弊病。)
由于“老大昌”在上海有诸多分店,其实并不一定需要来淮海中路这个才能吃到这个月饼,倒不如说是因为午饭定在南京路,所以才从大学路起身往这里走。不过刚好这家似乎是一家历史颇为久远的店,有一些被张爱玲写进小说之类的奇闻异事。不过这些没什么考证的必要,实际我们关心的只有食物本身。尽管是老字号,糕点卖的很是平易近人,一个月饼5元,正常月饼大小,也是刚从烤箱中取出来的,装在一个小的纸袋子里。一人一个,回到店里坐下,我也开始吃自己的这一个。
尽管我极力推荐这个东西,距离我上一次吃已经有一些时候了。它的味道尽管令人印象深刻,果然还是模糊了一些。这样的糕点最奇特的地方就是它复杂的口感。月饼外面和普通月饼一样,包着那种薄脆的面皮,里面则是鲜肉肉饼。每一口可以刚好夹着两边薄脆的地方和中间的肉一同吃下去。这种感觉和那个从里到外都口感颇干偏硬的五仁月饼之类的不同,大概只有一小会会感受到脆硬的成分,然后就是鲜肉细腻柔软的口感。这个鲜肉大概如同鲜肉包子那样被酱油之类的调味料处理过,刚要咬下的时候就会产生的预感。不过还好这种感觉没有完全应验,对于一个大小月饼来说这种感觉是刚刚恰到好处的,当然也不可能会吃第二个。
午饭 & 天文馆
午饭原定是在南京路找一家“桂满陇”的分店。上海这里做江浙菜的很多,本帮菜的反而比较少。大部分江浙菜连锁店都是以江浙为主的,单纯的以本帮菜为主的我的印象里不太有。不巧H一直在念念有词,想吃熏鱼,不巧我以为熏鱼在江浙菜餐馆里应该都有,于是定下了桂满陇,然而拿到菜单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店并没有熏鱼。这是诸多失误的其中一个。
桂满陇也是一家颇具有特色的店,它在江浙菜中的地位或许和海底捞在火锅店中的地位相似。尽管做菜不属于绝对一流的水准,但其独特的体验和各种氛围倒是处理得很好。店里面河上小船、岩上亭台都是饭桌,颇有江南味道。然而我们没有考虑到这家店排队的问题,8个人的饭局排队总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最开始我们前面只有一桌,排了四十分钟且,前面仍只有一桌,我们最后还是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
后面换到了一家广西菜,虽不在最开始的计划之中,但这个店上菜速度够快且菜品质量适宜,或许之后有机会可以再度尝试一番。
下午的行程是上海科技馆,天文馆分馆。这个馆远在滴水湖,而且处在建造中的阶段。是R的父亲刚好在这里工作,我们才有一些机会进去浏览一番。天文馆内部的设计和构造舒适且现代,毫无疑问是我近几年看过的博物馆和科技感中效果最好的一个。以后或许会成为上海中小学生实践活动的重要参考浏览地点吧。
来回的地铁总时间大概在4小时,我们最后只留得了这不到二分之一的时间参观全馆,非常匆忙,也没能看到些什么东西,只能对其结构和内部的陈设赞不绝口。这一趟地铁时间也不算毫无益处,我终于搞清楚了上海野生博物馆在什么位置,或许过几日有拜访它的机会。
晚饭
晚饭定在五角场。这是上海的心脏之一,复旦等一系列学校周末的狂欢地点。其名为五角场,实则为五条街道的交界处,构成了五个角,每个角是一个商场。这五个商场以及其相邻的、离这个点稍远一些的别的商场连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密集的商圈,囊括了现代城市几乎需要的所有物质需求。然而其本质是单调的。
晚饭定在一家新疆菜,名为“耶里夏丽”,它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地嘈杂,甚至还有一些新疆女郎在其中舞蹈,锣鼓喧天,食物都不再安分。使我晚饭定在这里的,只是因为那种叫做“纳帕利勇”的糕点。由于预先定了位置(并且我也清楚这家店基本不需要定位置),我们直接入座了。别的菜都是按照习惯的点法点就行,例如新疆奶茶、炒蘑菇、牛羊肉这些自然是要点。不过重点果然还是那个纳帕利勇。
纳帕利勇是一种黄色长方体的糕点,像千层饼那样分了很多层,并紧实地被压在一起。刚拿出来的纳帕利勇应该是经过冰冻的,在保证口感松软的同时又不会过早变得粉而掉渣。这或许是一个奶制品,但奶的味道又不那么重,像是将汤圆面和冰淇淋混合压制在一起得到的食物,显然有什么在抑制奶味的发挥。有甜味但恰到好处。如同我喜欢的其他食物一样,它具有丰富的味道,里外温度的微妙差异和软硬的微妙差异都让每一口感觉丰富。并且在刚上桌后慢慢从低温度往高温度变化的过程,也让这道菜本身的质地在发生着轻微的改变。我个人是倾向于快速地把它解决掉,以保留其在低温下的美妙体验,但无论吃得多快都不能忽略温度对其先后味道造成的影响。每一次吃完都感觉心满意足,并等着不存在的第二个的到来。
至于饭桌上说了些什么,大抵就是些家常。谁谁之后去了哪里,这段时间近况如何,一些古老的笑话夹杂其间。说到底不如食物那么有趣。之后又三三两两地去大学路上兜兜转转,我推荐了一家甜品店。但由于时间已晚,这个店打烊了。就这样散漫的一边走一边聊,最后剩下的人就只有一起回南区宿舍的几个了。